仙督续命手册·楔子

  『主曦瑶忘羡,有双聂澄宁,恶友组父子情深系列(划掉)其他没想好,薛晓薛双道长不定』
  
  
  #本文十分之傻白甜,真的#
  
  #人物属于作者ooc属于我#
  
  #今天也是吹瑶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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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光一闪,朔月当胸入,错愕一过,仙剑的凉意便逐渐灌满全身。金光瑶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朔月,想说话,却因为已被下了禁言,根本无法言语。怒气顿起,他运气强行冲破禁言术,咳出一大口血,哑声道:“蓝曦臣!”
  
  
  要知道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左手被毒烟灼伤,右手断腕,腹部缺了一块,周身血迹斑斑,无处不痛。方才也已是力竭,连坐着都勉强,此刻由着心中怒气,竟是靠着自己就站了起来,盯着面前那个自己助着护着许久的人,又恨声喊了一次:“蓝曦臣!”
  
  
  对面的人看起来失望至极,也难过至极,却还是有着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蓝曦臣开口道:“金宗主,我说过的。你若再有动作,我便会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好一个不留情面!
  
  
  金光瑶在心中冷笑两声,也不再压抑自己市井本性,恶狠狠地呸了一声,道:“是!你是说过。可我有吗?!”
  
  
  他向来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这时居然露出了如此反常的一面,蓝曦臣顿时感觉出了什么问题,立即回头去看聂怀桑。金光瑶见人如此动作,不住哈哈笑着,只觉心口更疼:“得了!你看他干什么?别看了!你能看出什么?连我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呢。怀桑,你可真不错啊。”
  
  
  躲在蓝曦臣身后的聂怀桑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指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金光瑶见此更是不甘,盯着蓝曦臣身后那个兽纹衣袍的人,恨恨地道:“我居然是这样栽在你手上……”
  
  
  他强撑着想走到聂怀桑那边去,可一把剑还贯穿着他的心口,走了一步,痛苦顿时显露于表。蓝曦臣既不能给他致命一击,又不敢贸然拔剑,脱口道:“别动!”
  
  
  金光瑶也确实走不动了。他一手握住胸前的剑锋,定住身形,吐出一口血,气的面色发青,开个口浑身都在抖:“好一个‘一问三不知’!难怪了……藏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聂怀桑躲在蓝曦臣身后哆嗦道:“曦臣哥你信我,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他……”
  
  
  金光瑶闻此,心下怒气沸得面色狰狞,直喝道:“你!”
  
  
  他又想朝聂怀桑扑去,剑往里又往他胸口里插了一寸,蓝曦臣一惊,也喝道:“别动!”
  
  
  之前他已经吃了金光瑶无数个亏、上过他无数次当,这一次也难免心怀警惕,怀疑他是因为被聂怀桑拆穿背后的动作,情急之下才故意反咬,只为再次使他分神。金光瑶轻而易举地读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怒极反笑,道:“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他吸进一口气,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蓝曦臣怔然。
  
  
  金光瑶又喘了几口气,抓着他的剑,咬牙道:“……当初你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过你和你家族?何时向你邀过恩!”
  
  
  金光瑶愈言愈气,浑身上下更是无处不疼,心下难受更甚,“苏悯善不过因为当年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就能如此报我。而你,泽芜君,蓝宗主,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他咬着牙开口闭口全是当初真心实意的护助,一句一句泣血的像是用朔月刨开胸膛,自血肉中间捧出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来。
  
  
  这句说完,金光瑶突然急速向后退去,朔月从他胸口拔出,带出一串血花。
  
  
  既然蓝曦臣你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
  
  
  江澄喊道:“别让他逃了!”
  
  
  蓝曦臣两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再次擒住。就金光瑶现在这个样子,跑得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就是金凌蒙上眼睛也能抓住他。何况他多处受伤,又中了致命一剑,早已无需防备了不是?只可惜……
  
  
  “他不是要逃!!!泽芜君快离开他!”
  
  
  已经迟了。金光瑶却连唇角也没这力气勾了。
  
  
  断肢上的血淌到了棺材之上,淅淅沥沥的鲜血爬过魏无羡原先画过的地方,破坏了符文,又顺着缝隙流进了棺材。
  
  
  已经被封住的聂明玦,猛地破棺而出!
  
  
  他并非是要逃跑,而是要将蓝曦臣引到这里,与他同归于尽。金光瑶看着抓着他的蓝曦臣,眸色亮了亮。
  
  
  蓝曦臣,同我一起去死可好?
  
  
  棺盖四分五裂,一只苍白的大手扼住了金光瑶的脖子,另一只,则探向了蓝曦臣的喉间。
  
  
  蓝曦臣,陪我一道……小心!
  
  
  那只手还差毫厘便可扼住蓝曦臣脖子时,金光瑶突然用残存的左手在蓝曦臣胸口猛地击了一掌,把他推了出去。
  
  
  他自己则被身后凶尸掐着脖子拽进了棺材里,高高举起,轻易至极。金光瑶用残存的一手掰着颈部那尸铜浇铁铸般的手,因痛苦挣扎不止,眼里放出凶光,面容扭曲,声嘶力竭破口大骂道:“聂明玦我/操/你妈!你以为老子真怕你吗?!我……”
  
  
  死亡将临,他大睁着眼睛盯着那个远处的白色身影,颈部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他呛出一口艰难万状的鲜血,同时听见了两声回应。
  
  
  “喀喀”
  
  
  “嘀嗒”
  
  
  然后便是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
  
  
  “早安瑶哥!”
  
  
  “早安初年。”
  
  
  “瑶哥早安!”
  
  
  “早,未迟。”
  
  
  金光瑶一路笑吟吟的问好,不慌不忙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生的一个平常人家,日子安稳的叫人不住懒惰。可他生来便一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天生的聪慧乖巧与那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八面玲珑还是让他近乎轻易的登上了一个又一个让他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又在脚下扬起平易近人的尘埃。
  
  
  冰凉的金属门把带来片刻清醒。金光瑶转动门把跨入房间,反手阖门,几步跌进办公椅里,抬手摁上了太阳穴。
  
  
  自十五岁起他便有每日做梦的习惯,梦里他一身古代服饰,终日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满腹心思先是尽数付于那梦中身不由己的母亲,后又渐渐移给那被追逐的白衣少年一分。
  
  
  至母死,几经辗转,一朝滚落金麟台。入聂家军,勤勉亦多算计。几得恩人提携,升副使,常侍左右。席上奉茶,见故人白衣,温如皎珠。又得荐,入金家,军功几被夺,暗恨生。细寻机,嫁祸温氏,斩人剑下;不想恩人见,怒下辩,更激波澜。阴招使,扬长不夜城。
  
  
  尔后献刑具,颇受喜,升至内侍;送信故人,仍是白衣。于河间拱手,赤锋斩,旭日半落。未至地火,恨生封喉笑不坠;温血溅手,当年教导涌心中。
  
  
  此后日落,入金家籍,结拜,位列三尊。夔州揽客卿,杀无辜;乱魄入清心,赤锋陨;心系花街楼,笑弑父;终成仙督。
  
  
  自此,立瞭望台,开清谈会,绽园夜谈,日子仿佛都平静下来。
  
  
  直到鬼手乍现,心突突直跳。
  
  
  金光瑶对鬼神向来便是个半信不信的,自梦中与那人初遇的年岁起每日做的这些梦,让他有些相信这梦中那亦名金光瑶者便是自己——或者是前世的自己。这纵生波澜的梦境,他原以为这该是个娼 妓之子反败为胜的故事,可这鬼手一出来他便觉着不安了。这鬼手是什么东西他最是清楚不过——不正是自己那已被他截成六截的大哥的手么。
  
  
  出来了便出来了,可又为何偏偏是在姑苏呢……偏偏在姑苏地界!那人脚下!
  
  
  他金光瑶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于是一步一步,皆是小心翼翼,万万不敢让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发觉哪怕一点。
  
  
  那是他唯一不想伤的人啊。
  
  
  可他万万没料到,事情败露的这么快。
  
  
  太快了,太快了。步步为营,却一步步破碎的虚幻,凉得心都在抖。
  
  
  跑吧。他想。跑了就不会再有人知晓了,不会再有人议论纷纷,就算议论也传不到他耳朵里。
  
  
  这就足够了。
  
  
  可这没想到却是一个接一个。
  
  
  最大的没想到,就是那穿胸一剑。
  
  
  【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真的啊。
  
  
  你为什么不信。
  
  
  为什么。
  
  
  为什么!
  
  
  蓝曦臣,既然你不信我,那一起死可好?
  
  
  小心!
  
  
  脱口而出的谩骂一表多年怨恨,可蓝曦臣,你可一定要记住,是你断了我最后的求生意愿,是你亲手杀了我。你一定要记着,记一辈子。
  
  
  你一定不能忘了我。
  
  
  【喀喀】
  
  
  【嘀嗒】
  
  
  【……】
  
  
  金光瑶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感觉着自己满身的冷汗,勾起一个苦笑。
  
  
  一梦十几年,当梦中的他有了一个嘲讽的落幕,他总算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金光瑶。世家仙督,敛芳尊,金光瑶。
  
  
  可又不是了。
  
  
  今世他生来便是一个好人家,依着天资聪慧,向来只有他人羡慕他的份,又何来步步为营。
  
  
  但是他大概再也没法如此喜欢一个人了。
  
  
  金光瑶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捂上自己额头,再揭下来,纸巾不出所料的跟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一样,溢满了水色。金光瑶半托着纸巾掂了掂,随手丢去,旋即嘲讽的勾了勾唇。
  
  
  他到底还是小瞧了蓝曦臣对他的影响。
  
  
  即便只是一个对他信任不再的记忆片段,也能让他满心悲凉,浑身透汗;朔月唯一一次对他落下,便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欲望,甚至主动求死。
  
  
  金光瑶啊金光瑶,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脆弱到这人不信你,便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无了?
  
  
  金光瑶摇了摇头,扬着他一贯的笑容,在阳光下看着自己冰凉发汗的右手指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放着那人毫不犹豫反手一剑的模样,只觉得即便那时观音庙内灯火昏暗,那人举手投足还是这般耀眼夺目。
  
  
  就是疼了点。
  
  
  金光瑶眯了眯眼,左手慢慢按上胸口,在剑痕附近移动。那一剑虽然并未刺中心脏,但也刺穿了他的肺部,搞的他当时最是狼狈,连说话都费劲。
  
  
  这剑痕当年还是个新鲜的伤口,尚未凝结金光瑶便没了性命,转世后便成了道隐隐约约的浅红胎记,随着记忆的回转逐渐鲜艳,又渐渐变小消下去——倒像是朔月刺入胸口的倒放带一般。
  
  
  如今这胎记已经变得很小了,不仔细看根本寻找不到,倒像他身为孟瑶身为敛芳尊的时光皆是大梦一场。
  
  
  金光瑶想起那人被他一掌推开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恶意的揣测着他那好二哥被他推开后会做什么。
  
  
  临终一句破口大骂后,那人的神色是……
  
  
  金光瑶忽然一愣。
  
  
  当时他奋力在挣扎,其实并没看清什么泽芜君的神色。只是他太过了解那个人了,不必看也知道他会怎么做。
  
  
  大抵不过闭关三载,不敢问灵;一朝出关,泽芜依旧。
  
  
  毕竟,那是天下苍生的泽芜君,而不是他一个人的蓝曦臣。
  
  
  使金光瑶发愣的是另一件事,准确来说是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同于他的谩骂声,不同于骨骼的碎裂声,甚至不同于庙外的雨声。
  
  
  这个声音仿佛自他脑中响起,很清脆,但又好像没什么特殊含义。
  
  
  不过是一声……
  
  
  【嘀嗒】
  
  
  ……
  
  
——————
  
  
  PS:这里是整合过重新编辑的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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